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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魏】空白格 1

2017年,深秋,魏琛来从广州仓皇出逃,北上帝都,已是第四个秋天。 

他惯例在秋天去潭柘寺,看那几棵树下游人如织的银杏。每次去,他进了寺庙,就到树下找能放开他175cm身高的石板或者长椅躺下来,盯着看银杏叶,看累了就睡觉。在人群嘈杂中睡觉,是魏琛的一大爱好,早年离家上学时,他就最喜欢在人声鼎沸的绿皮火车上睡,醒了也不起来,继续趴在餐桌上听周围人说话,听乘务员一遍又一遍穿过车厢,叫卖“啤酒饮料矿泉水,花生瓜子八宝粥”,有时候广播里还会放许巍。 

当年在帝都读大学时和男朋友一起来,男朋友对他这种睡觉式礼佛方式就非常不理解,他倒是也对男朋友的拍照式礼佛方式也兴趣寡淡。从家乡到北京,再到毕业后去广州,魏琛很喜欢空闲的时候去寺庙,他对佛并无多少感觉,也自认没有什么慧根,却喜欢在寺庙睡觉。游人如织,香客纷纭,不管来人是虔诚还是随喜,抑或只是观光旅游,都与他无关,他只是喜欢那份人来人往中的嘈杂。广州虽然位列一线城市,却是几个一线城市里最传统的一个,他喜欢广州人在路边犄角旮旯里放置的香炉,喜欢广州人各种流传已久的节日祭祀,什么波罗诞、北帝诞、郑仙诞,也包括市区留存下来的各座寺庙。 

魏琛在寺庙里睡觉这个癖好,喻文州进报社没多久就发现了,于是魏琛每次去庙里后面就跟了个小尾巴,只不过这个尾巴比他还高3公分就是了。他也不以为意,愿意跟就跟着,反正我魏琛到哪儿都好睡,再后来就变成了魏琛枕着喻文州的腿睡。这个魏琛倒也推脱过,无奈每次睡着之前明明好好地枕着自己带来的书或者包,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脑袋底下变成了喻文州的大腿,次数一多,魏琛也就随他去了。 

秋天的银杏真是人间瑰宝,每年秋天在潭柘寺,魏琛怎么看都看不厌,想起来广州的树是在春天落叶子,他这个北方人第一次在广州过春天的时候才恍然悟道,原来换季轮回了。他想起自己在二沙岛大片大片的草地上,随意找块空地躺下,不远处黄叶一簇一簇地飘落下来,周围是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在草地上踢球,还有情侣们坐在长椅上咬耳朵,他就那样在欢声笑语中沉沉睡去,醒来时眼睛睁开,第一眼看到的经常是喻文州的笑脸。 

“就知道魏老师会来二沙岛。”喻文州笑眯眯地解释自己并非跟踪狂。 

魏琛倒也无所谓,他一把抓过喻文州递过来的冰红茶,咕嘟咕嘟喝完站起来,“走,吃饭,我请客”。 

“就知道魏老师会请客,我已经订好了,那家星海音乐厅旁边的粤菜馆。”

“你小子很懂事嘛!” 

“对啊,魏老师请客嘛,我就帮忙订个位子,哈哈。” 

“……” 

再后来,魏琛再从广州跑回北京,当年读大学时一起来潭柘寺的男朋友早已不再联系,他三十好几了却在佛门净地的千年古树下想另一个男人,真是罪过罪过,魏琛苦笑着在心里跟佛祖打哈哈。

 

手机响了,是领导打来电话让他改稿子。“操,大周末的,说让加班就加班。”挂了电话,魏琛粗话刚一出口立马想起来这是在寺庙,“言语净妙,心意柔软;言语净妙,心意柔软”,魏琛赶忙跟佛祖道歉,然后在北京秋天午后的暖阳中伸了个懒腰,站起来准备回市区了。 

这已经是他转做公关狗的第四年,八年记者于他,是抛下他远走不返的青春岁月,也是他迄今33岁人生中的高光时刻。青春一去不相顾,空留给他一具无魂的身体。


果然长久不写,文笔是会一泻千里的,复健式写文,先贴一段上来,为冷清的喻魏贡献一个tag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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